野草

【大薛】那是你离开了北京的生活

2017年9月25日，网上舆论正汹涌，但薛之谦的心已经退潮，露出一片平静的沙滩。

他再也不用接受勒索的电话和无谓的谈判，再也不用患得患失，没有什么需要掩饰，也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，可能这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强大。只是那些被翻出来任人指摘的年月过于沉重，曾经让他痛苦的、挣扎的、自我厌弃的回忆，每次想起来都要掏空了身体。

他需要休息。

薛之谦录完了明日之子的总决赛后，还待在北京。不知为什么，他这两年渐渐对北京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。摇滚和民谣把北京化成一种漂泊的符号，却没有让他产生漂泊感，这里的土壤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，能把他一颗心牢牢抓住。

清晨的早餐店人声鼎沸。四面都是连字吞字的儿化音，店家一声声响亮的吆喝划破层层喧声传到店外“您要什么——”“好嘞——”，尾音扬着一拖，使他嘴角也勾了起来。北方的口音在薛之谦听来格外爽朗、率真，比从小习得的上海话更叫人身心熨帖。街上的店铺和小区的公园，一草一木都对他友好——不像异乡，倒像是他的第二故乡。

薛之谦拎着早餐回到张伟家里，熟悉感便铺天盖地涌来。满眼都是缤纷的颜色和浓厚的童趣——他多干净啊，薛之谦想着，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进血管，让血液静止皮肤发麻。堆满零碎杂物的屋子显得空荡荡的，张伟不在，但处处都是张伟的气息。

“那是你离开了北京的生活。”

他察觉到这个值得一写。

“是否有人在对街窥探我的生活，督促我别过的不快乐。”

北京秋夜的风不算冷，只不过月亮缺了一半。客厅和走廊的大灯全亮着，卧室却只开一盏微弱的台灯，薛之谦压着台灯的头往下按，让光线暗幽幽的，如同藏在歌词里的心绪。

“我以为是规则，失去最爱的一个，才能记忆深刻。”

他在夜和艺术的庇护下纵容自己的感情，顺着思路想象张伟真正地离开北京，再也不回来了。想到这里，他大脑突然停滞，呼吸一塞，心口闷痛——待到稍微平息一些，眼睛又亮了起来。他知道这感觉对了。

手机提示张伟给他发了微信，他看见名字就关了机，一心一意地找状态。

“薛，你这两天是不是在北京呢?别急着走，我过两天就回去。”

2017年9月26日，由于歌词没写完，薛之谦五点多就醒了。

天刚蒙蒙亮，雾霾就把城市染成灰色。他躺在张伟的被子里关掉床头灯，把屋子也揉进低暗的晨光中。

张伟说过他晚上睡不着，凌晨还会毫无缘故的醒来。他说看见窗户外头灯火通明的，每个人走路都特别快，也不知道为什么，自己也就待不住了。他还说闲着就是浪费生命，恨不得天天工作去。

张伟说过好多话，做过好多事情，薛之谦都记得比自己的还清楚，仿佛张伟已经融入他的生活，成了他的一部分。在无数个寂寞失眠的晚上，薛之谦都能从电话里听到张伟懒懒的京腔。他们的电话总是打很久，谁都不舍得先挂。

他们不常见面，但又好像浑然一体。如果真的要把张伟从他生命中剥离，那将是一种自我撕扯的痛。从小到大，张伟的才华、张伟的少年感，甚至张伟的焦虑痛苦都是烙在他心里的印记，经过这两年的升温，更加变得无法磨灭。

薛之谦一直认为自己不能离不开任何人，但现在好像很难离开张伟了。

意识到这一点后，思念随之席卷而来。

他想张伟快点回来，然后从背后抱住他的肩膀——随便怎么抱都好，像平时聊天一样挂在他身上，像录节目时一样被他拉进怀里，或者像演唱会上一样撞着抱在一起——只要他回来，都可以。

薛之谦把床头灯扭亮，又把纸笔拿在手里。

“街上哭的那个，你却无比希望他抱住另一个。”

2017年9月27日，薛之谦歌词改完了最后一遍歌词，兴奋得在张伟家KTV一般鲜艳的沙发上来回打滚，滚了几圈又瘫着不动了。

他查过，张伟今天回北京要录中秋晚会，明天就跟他一样要去上海工作，这时让他回家太折腾了。薛之谦挣扎了几次，还是没给他发消息。

下午，张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
薛之谦把手机抓过来贴在耳边，听他说道：“薛老师你现在在北京吗？”

“我在你家呢……你是不是在录节目？”

“对，我这会儿来休息室了，”那边的噪声稍微小了一些，张伟的声音更清晰了“前两天怎么没回我消息，有工作啊？”

“我写首歌，就把手机关了……”

“写歌干嘛关——”张伟突然顿了一下道“行，关了也行，我录完就回家，你等着我。”

薛之谦突然心里一虚，道：“明天还赶飞机，干嘛着急回家？”

“什么着急回家，我着急你行不行！”张伟声音大了些，又立刻压住“薛之谦，这都多少天了，我着急见你。”

薛之谦想到他现在锁着眉头的样子，没来由地轻轻笑起来，听筒那端也跟着染上笑意：“差不多得了，别笑了你。”

薛之谦仍含笑道：“张伟你肯定猜不到我写的这个新歌叫什么，绝对炸我跟你讲，它叫《那是你离开了北京的生活》。”

“离开北京那我上哪儿去？”张伟把话悠着，尾音一扬“——上海行不行？”

今天随便写的，真的糙。

以及，他们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，难道我会跟自己的快乐过不去吗，不存在的。